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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山校區小很多，林願又比較熟，跟在大學城校區一樣，每棟樓挨個看完測完，也只剛好花了一天。
大家都松了一口氣，終於趕在國慶前把場景勘完。姍姐和曉彤先下班走了，林願在信息樓前面定了很久，深吸一口氣，又慢慢往化工樓走去。
走到一半，在行政樓門口遇到了下班的岑羽寧。
“林總，好久不見呀！怎麽又變得更漂亮啦！”岑羽寧跨了兩步走過來打招呼。
林願看到岑羽寧過來，突然想起迎新活動結束後，兩人好像也沒有再聯系過。她笑了笑，回她：“岑老師，下班啦？”
岑羽寧下班的笑臉很燦爛，點點頭，又一臉高深莫測：“林總怎麽過來啦？要去哪兒啊？”
“有個活動可能會在F大辦，我過來看下場地。”
“哦——場地看完了，去找周師哥嗎？”岑羽寧笑得弧度更大了點，不過轉眼又不解，“不過周師哥跟我爸出差了，昨天才去的，應該還要好幾天才回來呢。”
林願一臉困惑不知情的樣子，讓岑羽寧更困惑。
快一個月了吧，迎新墻桁架搭完那天，岑羽寧中午去三食堂吃飯，碰到了周以然。
岑羽寧打了招呼後，端著飯菜坐到他對面一起吃。周以然仍舊是以往那樣冷著臉悶頭吃飯，岑羽寧自顧自地刷手機。
上午迎新墻搭完，他們幾個在場的老師在墻前拍照。岑羽寧看到林願他們也在旁邊，就把策劃團隊的幾個工作人員都叫來一起拍了張合照。這些照片剛發了個朋友圈，就有很多點讚和評論，她挨個回覆，忙得不亦樂乎。
然後看見男朋友許嘉杭的室友評論她：【你旁邊那個穿白t的美女單身嗎？介紹介紹！】
她旁邊的人是林願。
岑羽寧盯著這句話看了幾秒，突然惡作劇地笑了笑，擡頭咳了兩聲，整理表情。
周以然也擡頭，瞟了她一眼。
“周師哥，問你個事唄。”岑羽寧話落音，已經忍不住又想笑了。周以然意料之中的沒理她，她又繼續開口，“你知不知道，林總是不是單身啊？”
周以然正在咀嚼的嘴果然立刻停了下來，差點被嗆到，岑羽寧的笑要憋不住了。
過了幾秒，周以然說：“你問這幹嘛？”
“就是剛剛啊，我們工作人員拍了張合照，我發了個朋友圈。許嘉杭的室友問我，林總是不是單身，我不太清楚呢。”
“許嘉杭是誰？”周以然皺著眉頭看過來，岑羽寧還沒回答，他又反應過來，“哦，你美國那個見不得人的男朋友是吧。”
岑羽寧哼了一聲。並不是見不得人的男朋友，只是她的父母一直不讓她找外地的男朋友。許嘉杭是東北人，要明年才碩士畢業回國，所以她暫時並沒有和父母說。
“那他室友也在美國咯。林願，她，不喜歡異地戀。”
“哦？是嗎？剛好許嘉杭的室友已經簽了S市的一家公司，下個月就回來實習，明年再回去拿畢業證就行了。”岑羽寧挑釁地看著周以然，繼續胡編亂造，“只是那家公司位置有點偏，剛好在林總公司那邊。”
周以然不屑地看她一眼，對她說的話不以為意。
岑羽寧想了想，嘆了口氣，假裝遺憾：“哎，不過說不定林總都不單身了，她肯定很搶手。問你你也不知道，可惜了這段好事。”
周以然的筷子停了，沒說話。
看到周以然吃癟，岑羽寧愉快地準備開始進食，又聽見他說話：“那你問她吧。”
岑羽寧擡頭，不解：“我問誰？問什麽？”
“問她，是不是單身。我也想知道。”周以然一字一句講完，沒準備繼續吃飯的樣子。
“真要我問？”岑羽寧為難，她一開始只是想開開玩笑，誰知道周以然突然較真了。
他依然不說話，眼睛盯著岑羽寧的手機，一副岑羽寧不問的話，今天別想離開這張桌子的架勢。
她爸爸認識周以然太久了，一直在她面前說要周以然管管她，現在又是師徒。周以然又總是兇巴巴的樣子，岑羽寧一直對他怵得慌。
看了他兩眼，岑羽寧只好無奈拿起手機，想了會兒，禮貌不失尷尬地發了一句：【林總，請問您單身嗎？】
林願應該也在用手機，很快回覆：【怎麽了？】
“師哥，林總說，怎麽了。怎麽回啊？”岑羽寧把手機遞給他看，這尷尬不能她一個人獨享。
周以然接過手機看了幾秒，遞回來：“別回了，不用問了。”
“啊？”岑羽寧再度為難，這沒頭沒尾地問了這句話，更尷尬了，“那她是單身還是不單身啊？”
周以然突然開始收拾餐盤：“不知道。但是許嘉杭的室友，你跟他說，他沒戲，林總眼光高。”
那次吃飯結束得莫名其妙，那段問話更是令人絕望的尷尬。
那兩天岑羽寧都不敢去見林願，但第二天晚上跟爸爸吃完飯，又被周以然拉去圖書館找林願，她當時簡直想跪下來求周以然放過她。
周以然表現得那麽強勢又明顯，岑羽寧以為他早就追到林願了，誰知道居然林願連他出差都不知道。
岑羽寧覺得自己這張快嘴說出去的話，讓這個場面又冷了幾分，她沈思了一下，想解釋兩句，林願先說話了。
“我……”林願短暫沈默了一下，又笑了笑：“我不是去找周以然，我去三食堂吃飯。”
除了剛剛的沈默不太自然外，林願笑得自然，聲音自然，岑羽寧也搞不清林願剛剛是為什麽困惑。不過岑羽寧也不關心這麽多，周以然的事情周以然自己解決。
“那林總，你去吃飯吧，我還有事，先回家啦。”
岑羽寧說完就跑了，她跟男朋友約好了晚上七點半視頻，要在那之前吃完飯躲進房間，時間太趕。
林願在岑羽寧走後，又低頭笑了一聲。
那次他在地鐵站下雨遞衣服之後，林願第二天發了條消息解釋說，自己因為有傘所以沒要他的外套。周以然回了個“知道了”。
冷冷淡淡，讓人沒法接話。
過了一天，林願沒忍住問了他一句，你沒生氣吧。晚飯的時候又發了句，在忙嗎。周以然都沒有回覆。
一個人的獨角戲太難唱下去了，林願也克制下來，然後兩人就沒再聯系。
都已經一兩周沒有說過話了，那麽他出差，更沒有必要跟她說吧。
林願看了看眼前長長的路，轉身決定去吃碗面算了。
沒走兩步，又掉頭回來。
她是去三食堂吃飯的，跟周以然有沒有出差有什麽關系！
不聯系有不聯系的好處，林願的生活像回到了從前，一心撲到了策劃方案上。中間過了個國慶，放了七天假，但是有三天都得在公司加班。
江渺國慶第一天就來S市找林願了，沒有帶她的男朋友。因為醫院安排了五天值班，沒法出遠門。
但人沒來，林願還是逃不過這位醫生的影響力。
江渺每天都在林願耳邊說她戀愛細節，晚上一吃完飯回到林願家，就是兩個小時的視頻起步。
林願怒氣沖沖：“你一共才來我這兒呆四天，至少有七十二個小時你都在想著你男朋友，我排到哪兒去了！”
“不不不，可能會有九十六個小時。”
林願：“快滾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但是江渺的到來還是讓林願很開心。
兩個人也沒有具體的活動，一起呆在屋子裏打游戲，跑到商場瞎逛逛不買，在秋日的梧桐樹下漫無目的地溜達，隨走隨買亂七八糟的路邊攤小吃一起分享。這些事林願一個人偶爾也會這麽做，但是這種獨屬於朋友在一起帶來的愜意，是平時體會不到的美妙。
說到朋友，江渺突然說好久沒見陳述，原以為國慶可以三個人一起聚聚，但他根本約不上，一天天不是在東北，就是在江蘇，好像之後又要去廣東呆一段時間。陳述爸媽有次遇到江渺，還吐槽說陳述回國比沒回還難聯系上。
林願點頭，上次吃完飯後，她和陳述也沒有聯系過。
沒有聯系的人，又想到周以然。
她們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，一個躺在沙發，各自控制著手機屏幕，在游戲裏廝殺。林願突然開口：“渺渺，我有沒有跟你說過，我又遇到周以然了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江渺一楞，隨後又尖叫，“我靠，死了！”
面前的屏幕暗下，江渺擡頭看了眼林願，她手指還在快速操作。江渺扔開手機，皺眉：“你是不是故意坑我？你又遇到周以然了你這麽淡定？還double kill？”
林願笑，一邊結束戰鬥一邊說：“那我要怎麽不淡定？”
雖然林願不說，但是江渺和陳述一樣，早就發現了林願那些假裝遮掩的低落時刻，知道林願一直沒放下。
林願家裏出事，又和周以然分手，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，江渺在杭州集訓，完全不知情。等她回來的時候，發現林願家早就搬走了。
江渺只從陳述父母口中得知林願家裏出事，從老師那邊知道林願要轉學。但還沒開學，學籍還沒處理，所以老師那邊也沒有林願新學校的信息。
她又發消息給陳述，好幾天都沒有回覆。
在整個人一頭霧水的時候，她接到了周以然的電話，從電話裏又知道他們分手的消息，江渺更震驚了，又憤怒又無奈，林願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給她留。
周以然當時問她，說知不知道林願發生了什麽，知不知道林願的電話。
江渺比他知道的消息更少，當時又生氣，朝周以然罵罵咧咧發了一頓脾氣。
周以然承受著責罵，默不作聲，只說過段時間再聯系江渺，如果有消息記得告訴他。
但掛了電話後，江渺很無語，周以然用的是公共電話的號碼，她就算想聯系他都不知道怎麽回。
周以然這通電話後沒多久，江渺就接到了林願的消息。林願在電話裏的語氣很正常，把事情解釋了幾句，江渺的氣都消了，只覺得心疼她。
最終江渺還是開口問林願，要不要把新號碼告訴周以然。
電話裏沈默了一會兒，林願說，不要，以後都不要。
周以然在一周後又打電話問江渺。
江渺說，還沒有聯系上。周以然沒追問，沈默了很久後，掛了電話。
江渺以為自己要做一段時間的傳聲筒，兩個人才會和好。誰知道周以然再也沒有打電話過來了。只有林願又在開學後問了聲周以然後來有沒有找過她，又讓江渺去要了張老師的電話，說要咨詢轉學的事情。
後來江渺雖然知道林願還想著周以然，但是再也沒見林願提過他，她都快以為這個人在地球上消失了。
林願的游戲結束，把手機放到了沙發邊，反手用手背蓋住額頭，閉著眼休息。
江渺靠過來，問她：“還喜歡嗎？”
林願沈默了一會兒，輕輕回答：“嗯。想靠近。”
江渺一楞，哈哈大笑：“靠近什麽啊靠近？這還要你來？難道不是你一出現，他馬上貼過來嗎？”
“不是的，渺渺。”林願翻了個身，趴在沙發上，手肘支著那個兔斯基的抱枕，指尖扯著它的耳朵，“當年和他分手，不知道周以然是還在生氣，還是真的不喜歡我了，我也不知道怎麽辦。你問我淡不淡定，我現在都沒有什麽時間能和他接觸，都沒有不淡定的機會。”
江渺笑得都快要滾下床。林願這幾年因為壓力，變成熟了很多。也因為一直壓抑這份感情，經常是心如止水的模樣。江渺很感謝周以然再次出現，她都要忘了林願這副小女生的嬌態了。
笑完了之後，江渺伸手瘋狂揉林願的臉：“你放心，我們願願這麽可愛，以後有的是周以然不淡定的機會。”
林願打開她的手，繼續嘆了口氣。
“渺渺，這次好像真的不一樣。跟以前不同了。”
林願不指望九年後周以然心裏還能有她，可是他的冷漠和拒絕一目了然，連讓她靠近的機會也不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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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山校區小很多，林願又比較熟，跟在大學城校區一樣，每棟樓挨個看完測完，也只剛好花了一天。
大家都松了一口氣，終於趕在國慶前把場景勘完。姍姐和曉彤先下班走了，林願在信息樓前面定了很久，深吸一口氣，又慢慢往化工樓走去。
走到一半，在行政樓門口遇到了下班的岑羽寧。
“林總，好久不見呀！怎麽又變得更漂亮啦！”岑羽寧跨了兩步走過來打招呼。
林願看到岑羽寧過來，突然想起迎新活動結束後，兩人好像也沒有再聯系過。她笑了笑，回她：“岑老師，下班啦？”
岑羽寧下班的笑臉很燦爛，點點頭，又一臉高深莫測：“林總怎麽過來啦？要去哪兒啊？”
“有個活動可能會在F大辦，我過來看下場地。”
“哦——場地看完了，去找周師哥嗎？”岑羽寧笑得弧度更大了點，不過轉眼又不解，“不過周師哥跟我爸出差了，昨天才去的，應該還要好幾天才回來呢。”
林願一臉困惑不知情的樣子，讓岑羽寧更困惑。
快一個月了吧，迎新墻桁架搭完那天，岑羽寧中午去三食堂吃飯，碰到了周以然。
岑羽寧打了招呼後，端著飯菜坐到他對面一起吃。周以然仍舊是以往那樣冷著臉悶頭吃飯，岑羽寧自顧自地刷手機。
上午迎新墻搭完，他們幾個在場的老師在墻前拍照。岑羽寧看到林願他們也在旁邊，就把策劃團隊的幾個工作人員都叫來一起拍了張合照。這些照片剛發了個朋友圈，就有很多點讚和評論，她挨個回覆，忙得不亦樂乎。
然後看見男朋友許嘉杭的室友評論她：【你旁邊那個穿白t的美女單身嗎？介紹介紹！】
她旁邊的人是林願。
岑羽寧盯著這句話看了幾秒，突然惡作劇地笑了笑，擡頭咳了兩聲，整理表情。
周以然也擡頭，瞟了她一眼。
“周師哥，問你個事唄。”岑羽寧話落音，已經忍不住又想笑了。周以然意料之中的沒理她，她又繼續開口，“你知不知道，林總是不是單身啊？”
周以然正在咀嚼的嘴果然立刻停了下來，差點被嗆到，岑羽寧的笑要憋不住了。
過了幾秒，周以然說：“你問這幹嘛？”
“就是剛剛啊，我們工作人員拍了張合照，我發了個朋友圈。許嘉杭的室友問我，林總是不是單身，我不太清楚呢。”
“許嘉杭是誰？”周以然皺著眉頭看過來，岑羽寧還沒回答，他又反應過來，“哦，你美國那個見不得人的男朋友是吧。”
岑羽寧哼了一聲。並不是見不得人的男朋友，只是她的父母一直不讓她找外地的男朋友。許嘉杭是東北人，要明年才碩士畢業回國，所以她暫時並沒有和父母說。
“那他室友也在美國咯。林願，她，不喜歡異地戀。”
“哦？是嗎？剛好許嘉杭的室友已經簽了S市的一家公司，下個月就回來實習，明年再回去拿畢業證就行了。”岑羽寧挑釁地看著周以然，繼續胡編亂造，“只是那家公司位置有點偏，剛好在林總公司那邊。”
周以然不屑地看她一眼，對她說的話不以為意。
岑羽寧想了想，嘆了口氣，假裝遺憾：“哎，不過說不定林總都不單身了，她肯定很搶手。問你你也不知道，可惜了這段好事。”
周以然的筷子停了，沒說話。
看到周以然吃癟，岑羽寧愉快地準備開始進食，又聽見他說話：“那你問她吧。”
岑羽寧擡頭，不解：“我問誰？問什麽？”
“問她，是不是單身。我也想知道。”周以然一字一句講完，沒準備繼續吃飯的樣子。
“真要我問？”岑羽寧為難，她一開始只是想開開玩笑，誰知道周以然突然較真了。
他依然不說話，眼睛盯著岑羽寧的手機，一副岑羽寧不問的話，今天別想離開這張桌子的架勢。
她爸爸認識周以然太久了，一直在她面前說要周以然管管她，現在又是師徒。周以然又總是兇巴巴的樣子，岑羽寧一直對他怵得慌。
看了他兩眼，岑羽寧只好無奈拿起手機，想了會兒，禮貌不失尷尬地發了一句：【林總，請問您單身嗎？】
林願應該也在用手機，很快回覆：【怎麽了？】
“師哥，林總說，怎麽了。怎麽回啊？”岑羽寧把手機遞給他看，這尷尬不能她一個人獨享。
周以然接過手機看了幾秒，遞回來：“別回了，不用問了。”
“啊？”岑羽寧再度為難，這沒頭沒尾地問了這句話，更尷尬了，“那她是單身還是不單身啊？”
周以然突然開始收拾餐盤：“不知道。但是許嘉杭的室友，你跟他說，他沒戲，林總眼光高。”
那次吃飯結束得莫名其妙，那段問話更是令人絕望的尷尬。
那兩天岑羽寧都不敢去見林願，但第二天晚上跟爸爸吃完飯，又被周以然拉去圖書館找林願，她當時簡直想跪下來求周以然放過她。
周以然表現得那麽強勢又明顯，岑羽寧以為他早就追到林願了，誰知道居然林願連他出差都不知道。
岑羽寧覺得自己這張快嘴說出去的話，讓這個場面又冷了幾分，她沈思了一下，想解釋兩句，林願先說話了。
“我……”林願短暫沈默了一下，又笑了笑：“我不是去找周以然，我去三食堂吃飯。”
除了剛剛的沈默不太自然外，林願笑得自然，聲音自然，岑羽寧也搞不清林願剛剛是為什麽困惑。不過岑羽寧也不關心這麽多，周以然的事情周以然自己解決。
“那林總，你去吃飯吧，我還有事，先回家啦。”
岑羽寧說完就跑了，她跟男朋友約好了晚上七點半視頻，要在那之前吃完飯躲進房間，時間太趕。
林願在岑羽寧走後，又低頭笑了一聲。
那次他在地鐵站下雨遞衣服之後，林願第二天發了條消息解釋說，自己因為有傘所以沒要他的外套。周以然回了個“知道了”。
冷冷淡淡，讓人沒法接話。
過了一天，林願沒忍住問了他一句，你沒生氣吧。晚飯的時候又發了句，在忙嗎。周以然都沒有回覆。
一個人的獨角戲太難唱下去了，林願也克制下來，然後兩人就沒再聯系。
都已經一兩周沒有說過話了，那麽他出差，更沒有必要跟她說吧。
林願看了看眼前長長的路，轉身決定去吃碗面算了。
沒走兩步，又掉頭回來。
她是去三食堂吃飯的，跟周以然有沒有出差有什麽關系！
不聯系有不聯系的好處，林願的生活像回到了從前，一心撲到了策劃方案上。中間過了個國慶，放了七天假，但是有三天都得在公司加班。
江渺國慶第一天就來S市找林願了，沒有帶她的男朋友。因為醫院安排了五天值班，沒法出遠門。
但人沒來，林願還是逃不過這位醫生的影響力。
江渺每天都在林願耳邊說她戀愛細節，晚上一吃完飯回到林願家，就是兩個小時的視頻起步。
林願怒氣沖沖：“你一共才來我這兒呆四天，至少有七十二個小時你都在想著你男朋友，我排到哪兒去了！”
“不不不，可能會有九十六個小時。”
林願：“快滾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但是江渺的到來還是讓林願很開心。
兩個人也沒有具體的活動，一起呆在屋子裏打游戲，跑到商場瞎逛逛不買，在秋日的梧桐樹下漫無目的地溜達，隨走隨買亂七八糟的路邊攤小吃一起分享。這些事林願一個人偶爾也會這麽做，但是這種獨屬於朋友在一起帶來的愜意，是平時體會不到的美妙。
說到朋友，江渺突然說好久沒見陳述，原以為國慶可以三個人一起聚聚，但他根本約不上，一天天不是在東北，就是在江蘇，好像之後又要去廣東呆一段時間。陳述爸媽有次遇到江渺，還吐槽說陳述回國比沒回還難聯系上。
林願點頭，上次吃完飯後，她和陳述也沒有聯系過。
沒有聯系的人，又想到周以然。
她們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，一個躺在沙發，各自控制著手機屏幕，在游戲裏廝殺。林願突然開口：“渺渺，我有沒有跟你說過，我又遇到周以然了。”
“什麽？！”江渺一楞，隨後又尖叫，“我靠，死了！”
面前的屏幕暗下，江渺擡頭看了眼林願，她手指還在快速操作。江渺扔開手機，皺眉：“你是不是故意坑我？你又遇到周以然了你這麽淡定？還double kill？”
林願笑，一邊結束戰鬥一邊說：“那我要怎麽不淡定？”
雖然林願不說，但是江渺和陳述一樣，早就發現了林願那些假裝遮掩的低落時刻，知道林願一直沒放下。
林願家裏出事，又和周以然分手，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，江渺在杭州集訓，完全不知情。等她回來的時候，發現林願家早就搬走了。
江渺只從陳述父母口中得知林願家裏出事，從老師那邊知道林願要轉學。但還沒開學，學籍還沒處理，所以老師那邊也沒有林願新學校的信息。
她又發消息給陳述，好幾天都沒有回覆。
在整個人一頭霧水的時候，她接到了周以然的電話，從電話裏又知道他們分手的消息，江渺更震驚了，又憤怒又無奈，林願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給她留。
周以然當時問她，說知不知道林願發生了什麽，知不知道林願的電話。
江渺比他知道的消息更少，當時又生氣，朝周以然罵罵咧咧發了一頓脾氣。
周以然承受著責罵，默不作聲，只說過段時間再聯系江渺，如果有消息記得告訴他。
但掛了電話後，江渺很無語，周以然用的是公共電話的號碼，她就算想聯系他都不知道怎麽回。
周以然這通電話後沒多久，江渺就接到了林願的消息。林願在電話裏的語氣很正常，把事情解釋了幾句，江渺的氣都消了，只覺得心疼她。
最終江渺還是開口問林願，要不要把新號碼告訴周以然。
電話裏沈默了一會兒，林願說，不要，以後都不要。
周以然在一周後又打電話問江渺。
江渺說，還沒有聯系上。周以然沒追問，沈默了很久後，掛了電話。
江渺以為自己要做一段時間的傳聲筒，兩個人才會和好。誰知道周以然再也沒有打電話過來了。只有林願又在開學後問了聲周以然後來有沒有找過她，又讓江渺去要了張老師的電話，說要咨詢轉學的事情。
後來江渺雖然知道林願還想著周以然，但是再也沒見林願提過他，她都快以為這個人在地球上消失了。
林願的游戲結束，把手機放到了沙發邊，反手用手背蓋住額頭，閉著眼休息。
江渺靠過來，問她：“還喜歡嗎？”
林願沈默了一會兒，輕輕回答：“嗯。想靠近。”
江渺一楞，哈哈大笑：“靠近什麽啊靠近？這還要你來？難道不是你一出現，他馬上貼過來嗎？”
“不是的，渺渺。”林願翻了個身，趴在沙發上，手肘支著那個兔斯基的抱枕，指尖扯著它的耳朵，“當年和他分手，不知道周以然是還在生氣，還是真的不喜歡我了，我也不知道怎麽辦。你問我淡不淡定，我現在都沒有什麽時間能和他接觸，都沒有不淡定的機會。”
江渺笑得都快要滾下床。林願這幾年因為壓力，變成熟了很多。也因為一直壓抑這份感情，經常是心如止水的模樣。江渺很感謝周以然再次出現，她都要忘了林願這副小女生的嬌態了。
笑完了之後，江渺伸手瘋狂揉林願的臉：“你放心，我們願願這麽可愛，以後有的是周以然不淡定的機會。”
林願打開她的手，繼續嘆了口氣。
“渺渺，這次好像真的不一樣。跟以前不同了。”
林願不指望九年後周以然心裏還能有她，可是他的冷漠和拒絕一目了然，連讓她靠近的機會也不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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